皆大欢喜同系列。时间线在3和4之间。
19.
实事求是的讲,如果事先能够预见到这么严重的后果,季杨杨出手肯定要犹豫的。
可惜木已成舟覆水难收。
为了备战今年的TCR China,季杨杨和车队的另两人参加了年初在不来梅的集训营。回国后正好赶上在浙江的第一站,三人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,车队积分也创了自成立以来的历史新高。
谁知在准备上海第二站的期间出了意外。
季杨杨在电影院为了抱住一个踩空楼梯的小孩子崴了右脚。原本没当回事儿,可过了几天越来越疼,不得已去了医院。竟然被诊断为肌腱撕裂。
医嘱是先打石膏,再做微创手术彻底修复。季杨杨倒好,买了盒云南白药了事。
又过了些时日,某次队内训练,季杨杨在驾车途中右脚突然麻木失去知觉,一个分神车辆失控撞墙,车头严重受损,安全气囊都弹出了。
事后又去了医院,医生说你以后要是还想让脚能正常行走运动,就尽快治疗不要再拖延了。
队医在综合衡量之后向季杨杨提出了退役的建议。
“没记错的话你今年33了吧?已经不能算是车手的黄金年龄了。咱们也算老相识,车队从无到有一路走来你付出的燃烧的也足够了,是时候考虑有退路的将来了。别硬撑,没意义。”
季杨杨沉默许久,“我明白,我都懂,你让我再想想行吗?让我想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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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夏的时候季杨杨去做了手术,然后跟认识了近十年的合伙人兼队友长谈了一次。
“队长,你不是跟我们说过嘛,理想有两种实现方式。一种是我实现了我的理想,一种是我的理想通过我得以实现。
我觉得吧,将来有一天我们车队,或者别家,当然最好是我们,能开着你研发的车夺冠,也很棒啊不是吗?”
季杨杨蜷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,“再给我点儿时间,我准备准备,可以吗?”
大眼睛的年轻人热忱点头,“无论如何在我们心里你永远都是队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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赛车相关的事林磊儿不太懂。他只知道这几个月以来,季杨杨日复一日的情绪低落,甚至惊醒失眠。
有好几回他半夜醒来发现季杨杨不在床上,走出去就发现他也不开灯,静静的盘腿坐在客厅落地窗前,失神的看外面。
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时,林磊儿站在卧室门口轻轻叫了声“杨杨”
被叫到的人愣怔半天才答他,“没事儿啊我起来倒杯水喝,一会儿就回去,你睡吧。”
林磊儿咬咬嘴唇走过去,站在他身后,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身上,左手把季杨杨的左手拉起来握住,右手覆盖他的双眼。
“杨杨啊,你哭一下吧,哭出来就会好的。”
然而季杨杨只是摇头。林磊儿感觉到他的睫毛在自己手心来回划过,软软的,痒痒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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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磊儿很担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办。
长久以来他只去过季杨杨的车队一次,那些最大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们笑嘻嘻的叫他,“嫂子好,嫂子辛苦了。”
思来想去林磊儿联系了他唯一知道名字的,好像跟季杨杨在慕尼黑上学时就认识的,曾来过他们家一次,疑似是季杨杨合伙人的小徐。
年轻人很准时的到了约定地,在林磊儿对面坐下,客客气气的开口,“林老师好。您找我是为了杨哥吧。”
林磊儿拘谨的点头。
“您也知道,杨哥一向主意特别正。”
“总归还得靠他自己想通。”
“应该快了,我前两天还收到他发的一份针对各个队员的训练大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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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到了北京的银杏叶子都变金黄色的深秋。
某个周五晚上,季杨杨在吃饭时忽然说,“你明天有空吗?有的话陪我去办离队手续吧。”
但第二天去到车队,又在上楼前对林磊儿说,“你在这儿等我吧,没事儿的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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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很快,不到十分钟。
季杨杨垂着头走下来,到最后一个楼梯转台时突然停步,招呼在下面等他的人,“磊儿你过来。”
林磊儿疑惑地走上去后季杨杨又开始下楼,背对着他说,“等我下去你再走。”
林磊儿乖乖应了声好,在楼梯前站定。
然后就看到季杨杨走到倒数第二层台阶时突然转身趴在墙上,脸埋进胳膊。
林磊儿恍然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。
十数年前的少年时代,那个毛巾盖头肩膀耸动,在父母怀里哭泣的男孩子。
可这次在他身边的,只有自己了。
于是林磊儿走过去,抱住了季杨杨。